中國最新經濟數據顯示,8月的進出口繼續下滑,出口同比(較去年同期)跌8.8%,進口跌7.3%,雖比7月的14.5%和12.4%跌幅有所改善,但仍然疲弱;8月對美國出口跌9.5%,與6、7兩月各大跌超過20%相比已見起色。另外,8月的國內零售增4.6%,工廠生產也增4.5%,也可見到趨向穩定的跡象。但8月整體經濟仍然疲弱,特別是占了GDP三成的房地產繼續惡化,嚴重威脅經濟疫後復甦速度。野村證券最新報導,中國8月新屋銷售仍跌24%,9月頭10天,新屋銷售續跌19.3%。
中國經濟可時才能反彈?這是國內外關注的問題。習近平呼籲,人民保持耐心,因經濟復甦需時,且以波浪式推進。要等多久,北京沒說,但內外形勢緊迫,可能等不了,若經濟繼續惡化,外交和內政已存在的危機,將隨時爆發。西方關注的是,三年清零,重挫經濟,去年底結束清零後,希望見到中國經濟反彈,因為可助全球經濟復甦;但這種希望落空了,中國經濟自今年4月起大幅放緩,6、7月情況惡化,出口和房價大跌,消費不振,物價還一度出現通縮。
西方因此判定,中國長達40年的高成長經濟奇蹟正式結束,隨著房地產泡沫破滅,中國經濟發展已到頂,將進入一個低成長的時期;可是高峰之後,會是什麼光景?愈來愈多的跡象顯示,將引發一石激起千重浪的效應,中國外交和內政等各方面,將受經濟減速的影響,甚至激發新時代思想。
一周前在新德里舉行的G20峰會上,拜登說,美國的政策並不是要圍堵中國,只是希望穩定國際秩序,但圍堵和穩定其實沒有什麼分別,因為政策的目標同樣指向北京。
印度是這次G20的主辦國,在習近平和普亭缺席下,印度總理莫迪成為主角;印度強調外交獨立,全球一家,但印度實行民主制度,與美國同氣連枝,卻與獨裁威權的中國不親,更何況中印有著難以化解的邊界糾紛,峰會舉行期間,印度為中國將紛爭的邊界劃入版圖而抗議。印度爭做「全球南方」的領導,在中國西南對北京形成強大的威脅。由中國領導的「金磚五國」宣布擴大為「金磚11國」,但只要印度留在金磚之內,這個組織就不可能全面反美。
拜登除了拉攏印度,峰會結束後又去了越南,美越愈走愈近,中越的距離就愈大。在G20峰會舉行其間,美國、日本、澳洲、新加坡、印尼、英國和法國在印尼爪哇進行聯合軍演,菲律賓、馬來西亞、印度、紐西蘭都派員觀察,這明顯是美國聯合印太國家的圍堵。
這次峰會期間,義大利發難,宣布將撤出中國推行十年的一帶一路計畫。義大利是G7唯一的一帶一路加盟國,現在退出,有帶領歐洲盟國退出這個計畫的意味。一帶一路計畫推行了十年,前數年,被西方視為中國對加盟國設立的債務陷阱,近數年的發展則因為在各國推行的項目大都沒有經濟效益,導致負債累累,難以推行下去,連北京自己,也成為追債的債權國。義大利現在高調宣稱退出,是對一帶一路的重挫。除了義大利,英國在峰會發難,日前逮捕一名在英國國會工作的男子,他涉嫌為中國進行間諜活動,英相蘇納克在峰會上追問李強,讓中國間諜成為全球新聞。
南海鄰國、印度、日本、南韓、以及歐盟的地緣政治變化,表面與中國沒有直接關係,背後卻與中國經濟變化,有著關連。回顧不久前,北京發動「迷人外交」,與沙烏地阿拉伯和伊朗結盟、然後又擴大金磚五國至11國,再加上德國總理和法國總統之前的高調中國行,一時之間北京外交聲勢浩大。但不旋踵間,到了G20,形勢逆轉,中國經濟陷入危機,對全球秩序的推移不言而喻。
未來數月是關鍵時刻。去年11月白紙革命,近日《財新網》報導,中國經濟下滑所引發的年輕人失業率高達46.5%,會否再次爆發抗議?明年1月13日,台灣舉行大選,民進黨若再次取得執政權,中共會否攻台?或進行空前的武嚇?
中國政府有必要推行大規模的房地產刺激措施,或推行市場化的經濟改革;若繼續讓經濟、特別是房地產繼續惡化,政治和社會危機可能隨時爆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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