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多年前，先鋒集團（Vanguard）創辦人、也是指數型基金革命推手柏格（John C. Bogle）不僅顛覆了美國人投資的方式，或許也改變了市場運作的模式。如今，指數型基金已占所有股票基金43%，三年內將達50%，就規模而言，美國近7兆美元基金並無經理人主動操盤。
回顧1976年，柏格成立第一檔指數型基金，踏出民主化投資的第一步，當年受盡嘲諷，被譏為不符美國精神。但幾十年下來，尤其是近20年，指數型投資卻大受歡迎，最近甚至引發反彈。有人預警恐引發市場崩盤，又擔心市場波動大而僵化。有一位知名分析師甚至批評，指數投資「比馬克思主義還糟」。
這場基金革命的催生者柏格也是一個歷經換心手術的生命鬥士，但批評基金同業火力不減，連他創立的先鋒基金也對他敬而遠之。 去年，在投資界唯一可與柏格平起平起的巴菲特說：「若要樹立銅像表揚替美國投資人貢獻最多的那個人，非柏格莫屬。」
有人批評，指數投資人分配資金不當：因為大型股在大多數指數所占比率最大（微軟在標普500指數成份股中占3.2%，沃爾瑪占0.4%），因此，當新資金投入指數型基金時，也會把較大比率的基金投入這些大型股，不論這些公司業務是否和高股價相稱。
此外，市面上有5,000種指數，卻只有3,485檔股票，絕大多數資金卻湧入標普500指數和其他大型股指數，較小的公司資金相形枯竭。
第三個問題是，主動投資的基金經理人少了，市場替上市公司估價的能力也逐漸消失。連柏格自己也認為，大家都用指數投資的可能結果是「無止境的紊亂」。第四個問題，這些基金集中在三大公司：先鋒、貝萊德、道富，成為在標普500指數成份股88%企業的最大股東。
柏格接受巴隆周刊（Barron's）訪問，對這些指控當然是一一反擊：市場與資金配置無關。他說，如果有人買，自然有人會賣。指數型基金不過是拉走主動管理基金的資金，帶給市場的影響其實被誇大了。
況且，指數型基金雖已占43%的股票型基金，其中自動的調整只占所有股票交易量的5%。柏格說：「就算占了市場70%，我看也不是問題。」
柏格倒是承認一個現實：指數基金經過演變，誕生了所謂的指數股票型基金（ETF），結果吸引投資人交易而非長期持有：前百大ETF的流動率為785%，前百大股票本身卻只有144%。他一針見血地直陳：「傳統指數基金（他稱為TIF）和交易所掛牌指數型基金（ETF）之間的差別就像是白天和黑夜。」他說：ETF已由被動式「變形為主動管理」，伴隨而來的是交易成本增加和投資時機的種種問題。
柏格憂心，ETF鼓勵買低賣高，變相成了純投機的產品。他告訴巴隆，經他分析，2005年至2017年間，傳統指數基金含資金流動的平均報酬率為8.4%，主動管理的基金為7.2%，ETF只有5.5%，比主動管理基金還不如。
柏格正撰寫新書，書名暫時引用鄉村歌手強尼凱許（Johnny Cash）的詩句，《我所傳唱之樂曲，未來將繼續廣為歌頌》。這是他最後一本書，講述趣聞橫生的先鋒集團歷史、推動先鋒成長的幾支基金的故事、過去柏格所寫的文章、最後兩章則是關於投資領域的未來及其反思。
基金產業因柏格貢獻出現實質進步：投資人獲得較佳的投資成果、費用更低廉、資訊更加透明。柏格相當樂見此發展，並表示將持續投入一己心力。
柏格過去數十年專為投資散戶發聲，未來投資市場可能沒有人能接下他的火炬。
（取材自道瓊社）
柏格小檔案
年齡 89歲
學歷 普林斯頓大學
現任 先鋒基金創辦人
著作 《共同基金必勝法則》
功績 被稱為指數基金之父，
在投資圈和巴菲特齊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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