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環繞月球》【法文全譯插圖本】──
世上最勇敢的三位科學家、冒險家,他們終於朝向月球出發。
在初速每秒一萬一千公尺的推進下,三位乘客的旅行看似順利,卻在途中遭遇神祕的小行星,航道被迫改變,這場登月之旅是否能抵達目的地?
●法文原著直譯,中文完整全譯本
●附法國插畫家繪製原版插畫
【書摘】第五章 寒冷太空
「很好!衛星再也不會生病了。」
「啊!」尼修勒應聲。
「是,」米歇勒道,「牠死了。這下……」他語帶憐憫,「這下可麻煩了,可憐的黛安娜,恐怕你無法在月球區傳宗接代了!」
確實,悲慘的衛星傷重不治,一命嗚呼,死透了。米歇勒.阿爾當望向友人,不知所措。
「眼下有個問題,」巴比卡納開口,「狗屍不能留超過四十八小時。」
「當然不行,」尼修勒回答,「舷窗有鉸鏈固定,但我們可以放下鉸鏈,打開其中一扇窗,將屍體丟進太空。」
主席思索片刻後說:
「好,就這麼辦,不過防護措施務必滴水不漏。」
「為什麼?」米歇勒問。
「理由有二,你很快就明白了,」巴比卡納答道,「第一,關乎炮彈內部空氣,只求流失的越少越好。」
「但空氣可以製造呀!」
「僅能製造部分,我們能再生的只有氧氣,好米歇勒,順帶一提,還得嚴密監控儀器,避免製造過多氧氣,因超量會導致嚴重的生理問題,另外,即使我們能製造氧氣,卻製造不出氮氣,這是一種導體,雖吸不進肺,卻得妥善保存。但舷窗一開,氮氣勢必快速溢漏。」
「喔!抓準時機將可憐的衛星丟出去就好。」米歇勒道。
「同意,不過動作要快。」
「第二個原因呢?」米歇勒問。
「第二個原因,不能讓外頭的酷寒空氣灌入炮彈,否則我們可能會活活凍死。」
「可是有太陽……」
「太陽使炮彈變熱是因炮彈吸收了陽光,但現在我們漂浮於真空,溫度無從改變,沒有空氣的地方,雖見光芒四散卻不具熱度,如同陽光直射不到之處,既黑又冷,所謂溫度,僅止於恆星輻射產生的溫度,萬一哪日陽光滅失,地球就得面臨外頭那種低溫。」
「這倒不必擔心。」尼修勒回應。
「誰知道?」米歇勒.阿爾當說,「再說,假定太陽始終未滅,難道地球就不會遠離太陽?」
「哇!」巴比卡納道,「米歇勒見解獨到!」
「嘿!」米歇勒回應,「一八六一年不就曾觀測到地球穿越彗星尾端?那麼假設彗星引力大於太陽,則地球運行軌道將改以流星為中心,成為其衛星,被牽引至遠處,致使陽光再也照射不到地球表面。」
「的確有此可能,」巴比卡納答,「不過,即使地球易位,結果應該沒你想的那樣可怕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地球仍維持冷熱平衡。有人算過,若地球受一八六一年那顆彗星牽引至距太陽最遠處時,熱度只會是平常月球供應地球的十六倍,這種熱度對地球來說毫無感覺,即使拿最高倍透鏡聚光,也不會產生任何聚熱效應。」
「所以呢?」米歇勒問。
「聽我說完,」巴比卡納答,「有人還算出,在近日點,也就是距太陽最近處,地球承受熱度會等同夏季的兩萬八千倍;不過這個熱度可以玻璃化地球物質、氣化水分,並形成一圈厚厚的雲霧,降低過高的溫度。因此,遠日點的寒冷及近日點的炎熱得以抵銷,達到或許可忍受的均溫。」
「倒是太空溫度估算出來是幾度?」尼修勒問。
「過去,」巴比卡納回應,「大家都認為溫度極低,有人按溫度計測出的降溫幅度估算可能至零下數百萬度。直到米歇勒的同鄉、科學院知名學者傅立葉重建較合理的估值,據他所言,太空溫度不低於零下六十度。」
「喲!」米歇勒出聲。
「這與極區測得的溫度差不多,」巴比卡納答道,「像梅爾維爾島或里萊恩斯要塞大約測出攝氏零下五十六度。」
「還得證明傅立葉沒算錯。」尼修勒接話。「若我記憶無誤,另一位法國學者普雷特估算的太空溫度是零下一百六十度。我們可以立即驗證。」
「現在還不行,」巴比卡納回答,「因為陽光直射溫度計,溫度反而很高。等我們抵達月球,即可在月相更迭一輪的十五個夜晚期間,從容測試,因為這顆衛星在真空中仍維持運行。」
「但你所謂的真空是什麼?」米歇勒問,「絕對真空嗎?」
「沒有空氣的絕對真空。」
「絕對真空裡,不具替代空氣的物質嗎?」
「有,乙太。」巴比卡納回答。
「啊!乙太是什麼?」
「乙太,朋友,是一種無法計量的原子聚合物,據分子物理學文獻所述,以該原子的體積對照它們之間彼此相隔的距離,遙遠程度堪比太空中的天體與天體,但距離實則小於三百萬分一之毫米。這種原子藉由每秒四百三十兆次的波幅震動產生光與熱,震幅僅四萬至六萬分之一。」
「十億再十億!」米歇勒.阿爾當直呼,「然後,又是誰測量、誰計算這些震波!以上,巴比卡納兄,學者光會拿數據嚇唬人,卻不知所云。」
「但總得提出數據……」
「不,用對比法最好,『一兆』聽起來很抽象,但比較後一清二楚。例如,你可以換個說法:天王星體積比地球大七十六倍、土星比地球大九百倍、木星比地球大一千三百倍、太陽比地球大一百三十萬倍,以下不贅述。我也特別偏好《雙倍列日人》中的古老對比法,簡單、直覺—太陽等同直徑兩英尺的南瓜,木星是橘子、土星是蘋果、海王星是櫻桃、天王星是大櫻桃、地球是豌豆、金星是小豌豆、火星是大頭針、水星是芥菜種子;而婚神星、穀神星、灶神星及智神星全比作普通沙粒!大家至少聽得懂!」
米歇勒.阿爾當脫口數落完學者及他們動不動列出的許多兆後,三人著手埋葬衛星,其實就像水手把屍體投入海洋般扔進太空即可。
不過正如巴比卡納主席提醒的,空氣因活性使然,將會快速流進真空,為了盡可能減少空氣流失,動作必須迅速。他們小心轉下右側舷窗的螺栓,開啟約三十公分的開口,米歇勒滿懷歉意,準備將狗拋進太空。玻璃窗在強力槓桿支撐下,得以抗衡內部空氣施於炮彈壁板的壓力;窗口快速朝外,即「墓穴」的方向開啟,衛星隨即被拋出。全程只溢出一點點空氣,任務執行成功,這下巴比卡納再無須操心如何清除堆占車廂的廢棄物了。
《環繞月球》【新裝圖文版】,跟著「科幻小說之父」儒勒.凡爾納一起上月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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